【心理测量者】落幕

作者:blue

写在前面:短得我不好意思发了

正文:

“上帝说要有——”一声枪响。

  常守朱抬起头,将目光投向烧得火红的天际,好像一个孩子寻找断线的风筝,那一声崩断仿佛一声怪叫的黑鸦,冲入天空。如此突兀,又拖着寂静的尾迹,像烟花助长了黑夜的火势,天空是火舌中挣扎的红纸,艳丽的霞色缓缓转成焦黑,山峦的曲线就是烧出的卷边。

枪声消失在空中的最高点,取代之而飞速坠落的是她眼里的泪水,沿着双颊流落到制服和土地里,是那双抬得近乎水平、惘然睁着的眼睛,由于盛不住漫天的颜色,不得不任其肆溢,内心也如一根针倏然扎破,情感在体内剧烈奔突,她终于完全失了力气跪倒在地。流失的痛楚在榨挤着身躯,以至于颤抖,以至于泪流不止、觉得自己在缩小。麦子挤挨着,推搡着,摇摆着,如同哀歌的节奏,如同一支钟摆,如同某种神秘齿轮的纤毛,整片麦田似她喉咙间的肿块不停胀大。

   有种情感毫无疑问地破碎了,不仅仅是情感。它包含了那么多期望、含蓄、思量和现实的可能性,每个人都曾经以为这种情感并不存在或早已熄灭,直到它真正消亡,才能在最后一瞬感到它的脉搏。心头一棵不起眼的青苗,看上去之所以稚嫩是由于主体的压制与彷徨,这苗头不动声色地在心底成熟并衰老,在连根拔起时才能发现根系的深远、复杂——在死亡时水落石出。在死亡时水落石出。像存钱罐摔落在地,在那一刹倾诉了一切,山头渐渐消失的太阳是那位负责收场的仆人,把他们满地的过往殷切地收拾干净,留下整洁空洞的黑暗,刚好当做一张巨大的床单,催促他们死亡后刚好赶去长眠。

一个人活着,一个人死去,干脆得像数学题答案,简直是命运搪塞的回答。为了反抗这种回答,她费尽心思,以身犯险,最终这回答还是压在她身上。这巨大的章,残酷的纹路在她身上按了又按,泪水都印在泥土里,直到印痕无法更加深刻。她站不起来了。

明显地,她感觉天空在倾斜,胸口的压迫感越来越重,这是一个人跳进深渊的缘故。是世界失去了一部分的支撑,将头悲哀地靠在一侧肩膀上。

……

夜空催促他们的努力,意在让他们养精蓄锐,迎接重新开始的日出。然而死亡刚开了个头,黑夜也不过刚开了头,就像一只小船刚刚滑进湖水,涟漪只荡起三两圈,悠长的水程还静悄悄地等待着;她并不站起来,是为了在日出时重新站起来,如今尚且这样,她站不起来,怀着麻木的绝望流连这份无能为力的疲倦。

“那美好的仗已经打过了。”

仿佛下一场仗还很远,很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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